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籠中

 

 

  「你這野孩子給我待在這兒,哪都不准去,不然我打斷你的腿!」

  隨著怒吼聲而來的是偌大的木板碰撞聲,聲音大得似是要撞碎木塊一般,接著、是沉沉的,「喀」的一聲,不難猜出來,那房門又打不開了。

  將目光轉往打量這房間,又或許說根本稱不上是的房間,頂多就是個用幾塊木板拼拼補補,硬湊合成的一個狹小空間;更別說四周還飄散著股似是腐朽,又似木頭受潮的霉味,隱隱約約地令人作嘔,室內僅有一個小小的窗子,玻璃也被刮損得看不清外面的景象,更透不進光線,唯有一盞薄弱燭燈勉強閃爍著微光,尚能照明。

  被鎖在裡邊的人,看上去不過是個年紀不過十初歲的男孩,他有著一雙湛藍的眼,如藍寶石一般輝耀著,他收回打量的視線,也逐漸放慢探索的步伐,最終在那小窗子前停住腳。

  眼前的景模糊了他的眼,對於窗外到底有些什麼,他也不上心,只是顧著伸手揉著另一邊的肘間,只見依稀見到他的指縫下露出泛著黑青與血絲的皮肉,應是先前被扔進來時造成的,也有可能是更早,但也不重要,他只是使勁地推著,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化,好像一切與他不相干似的,最後,甚至淺淺地發出笑聲。

  「呵……」

  笑容中沒有那年紀該有的稚氣,而是一種彷彿自沉沉的深淵底,向上撲襲的寒意,他笑著,卻沒笑進眼裡,深邃的眸中不帶任何感情。

  忽地,自外傳來尖銳的叫聲,似是哭喊,又有些像是呼救,斷斷續續地,時近時遠,當中還夾雜著怒斥聲,那叫喊愈漸淒厲,哭得像要將天劃破似的。

 後來的後來,就是一陣靜悄,安靜死寂得好似方才的事都只是錯覺,也或許真的只是錯覺。不過窗子的鏡像裡,卻開始冒起鮮紅的色塊,不斷向外擴張著,只是阻隔在恍惚的視線之中。

 

  男孩僅是淡然地凝視著一切的發生,不變的是他若有似無的笑意;老實說,他已經輾轉到過很多個家庭,也看過好幾回像這樣的戲碼,不斷上演在自己眼前,真要說什麼,他早見怪不怪了。

  從頭一遭,人們在他面前皮開肉綻,腥紅噴灑,觸目是深沉的紅與火紅交錯,還有難熬的灼燒痛苦,自此以後,他也就習慣了。

  莫怪大家都說他是惡魔、他是禍亂,但他也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些發生,從未參與什麼,何況他不過是被關在籠子裡,一切的一切也是他們自己選擇的不是嗎?

  這世界病了,人們也跟著瘋了,還沒瘋的,卻也必須裝得跟瘋子沒什麼兩樣。

 

  他幽幽嘆了口氣,自懷中拽出一塊破破舊舊的布,起初他緊緊握在手裡,好一段時間後,他才蹲下身,緩緩地把它鬆開。

  剎時,一團帶有細黃毛的東西滾落於布滿灰塵的地板上,究竟是何物也讓人摸不著頭緒,得等到定睛看了許久,才可看出端倪,一隻羽毛凌亂、尚未生全的小雀鳥,微微抖著身子,半張的喙呼出沉沉的哀聲,緊緊敲著人心最脆弱的部份,疲弱不堪地連掙扎的氣力也沒有了。

  他輕輕地用指尖撫著牠孱弱的身體,嘴邊還呢喃著:「還是我的小黃雀好……」

  我的小黃雀,小巧可愛又懂人心,怎麼會捨得將牠放開,要緊緊地藏在手中啊。

  他的眼湛藍依舊,眸裡卻悄悄染上一層鵝黃的影子,難掩愉悅。

  他的視線再次回到那狹小破舊的空間,換過不同的城鎮、家庭,實際上卻是一樣地殘破不堪。被囚禁在一個又一個牢籠裡,看著一次又一次荒謬劇,他只等著,等到他重獲自由的那一刻。

  「小黃雀呀,我沒了自由,所以你也得陪我呢。」當他再次向下望,破舊的粗布仍在原位,沾滿著灰塵,可哪裡有黃雀的影子。

  但他卻沒有絲毫的訝異,唇邊依然掛著笑,將目中所見全都收進那如深海不見底的眼睛裡。

 

  有朝一日,我會離開這些牢籠……可我的小黃雀,你注定在我手裡。

 

 

 

>深夜練手感不知道第幾彈,感覺好像沒啥好留戀,可以放逐我自己了,反正感覺也找不回來了嗚嗚(夠了)

小澄清裡面小黃雀只是幻覺而已,雖然主角感覺滿變態的(喂)不過他沒有虐鳥啊不要為了這件事罵他(←到底),不過因為本人極度恐懼鳥類,所以想多描畫關於鳥的形態之類的,實在無法,所以就輕輕地帶過唄!只是「籠中」這名就會想到鳥,所以還是加進去了(掩面)。

順便紀錄一下,決定把【夜宴】這分類合成一個短篇集,裡面每一篇或長或短的都是彼此或許有些關聯,也可能沒關聯(←是在講廢話嗎),簡單而言,裡面故事設定是在同一個世界、同一個時空,每一篇的角色彼此可能會在某些故事上交錯,至於是哪些故事還沒寫,所以不知道。(被揍)也認真不知道故事走向會如何,這就只是自己的設定,每一個故事或許還是會很零散、不知所云.....的話就算啦。(欸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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